作者：劉 皓， 傅建晶；來源：人民法院報

在房屋買賣過程中，賣家通常會在交房前將歸其所有的家具電器全部搬走。但是在交房后，賣家仍留在屋內的物品是否能視為已贈與買家？近日，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審結了一起房屋買賣合同糾紛上訴案件。因在合同中未明確約定屋內物品的歸屬，賣方交房后欲要回屋內的家具電器，買方卻認為這些物品已隨屋附贈。家具電器權屬到底歸誰？法院通過判決給出了答案。

合同約定不明?屋內物品歸屬引分歧

2015年7月21日，張某及其妻劉某將他們名下的一套房屋賣給李某，雙方很快簽訂好合同、付清房款，并于同年8月將房屋過戶。2016年6月27日，張某比原定時間提前3天將房屋鑰匙交給了李某，李某也迫不及待地搬入了新房。就在她搬進的第二天，劉某卻找上門來，要搬走屋內物品。李某拒不同意，她認為當初簽訂的房屋買賣合同并沒有列明屋內的家電怎么處理，既然房子都已經過戶了，房子所有權歸她，屋內物品所有權也就附屬移轉了。雙方一時爭執不下，劉某提出簽署一張補充字條，載明：“房子按合同給你，至于裝修的其他東西（軟裝類，硬裝不破壞），我一并拆走?！崩钅骋苍谧謼l下方簽了字。幾日后，張某前來要搬走字條約好的“軟裝”，雙方又生分歧。于是，張某向法院提起訴訟，要求李某歸還屋內的全部家電和部分物品，包括空調、冰箱、消毒柜、水晶燈、洗漱臺、米柜等。

一審法院：部分物品退還賣家

在一審過程當中，張某提出自己為了對方考慮，實際交房時間比約定的還要早三天，才導致沒來得及搬出家電。而對于張某的說法，李某辯稱，當初房子早就過戶，但張某一直不騰出來交房，而且拖了那么久，張某要是想搬走屋內的東西早就可以搬了；后來雖然又簽了字條，但是其是被迫簽的，無法律效力。退一步說，即使要搬，也只能搬走“軟裝”，不能包括家電和其他硬裝。

一審法院認定，由于李某無法證明自己是被脅迫簽署的字條，故字條有效，可以認為雙方通過協商，對屋內物品歸屬問題達成了一致。至于字條中的“軟裝”，在一般理解當中應是區別于基本不可移動的硬裝而言，主要包括家具、飾品、燈飾、布藝織物、花藝及綠化造景。因而認定李某應返還張某水晶燈、洗漱臺、米柜。但對于張某其他物品的返還請求沒有支持。張某不服判決，向上海一中院提起上訴。

二審法院：賣家未明示贈與均應物歸原主

二審庭審中，張某認為，合同總價款中沒有包括家用電器部分，交房時沒有搬出家電并不等于將家電送給李某。李某辯稱張某交房后對房屋及附屬物的所有權就已喪失。

上海一中院經審理認為，首先，張某已按照合同約定，將房屋于2015年8月23日過戶至李某名下，履行了轉移標的物的義務。從雙方簽訂的合同內容看，有關屋內的設備、裝飾等如何處理在合同中沒有約定，房屋總價中也不包含家用電器。空調、冰箱與消毒柜作為屋內的家用電器，既不屬于不動產，亦非裝飾裝修，不能認為已隨房屋一并出售給李某。

其次，從雙方簽署的字條內容看，也難以解讀出張某有主動放棄電器的所有權，或將電器贈與李某的明確意思表示，故不認可李某辯稱張某對房屋及附屬物的所有權已喪失的意見。

據此，上海一中院作出判決，李某返還張某空調、冰箱、消毒柜等家電。